２９．被跟踪的女孩

幸好，洞口不在悬崖上。

黄栌探身向外面看了看，没有异常情况，就抓着一棵小树第一个爬出洞口。翠羽、绿竹、小果也先后爬了出来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阳光晒在身上，风溜溜地刮过耳轮，这感觉真好，从来没有过的好！

花香随风吹来，翠羽发现那棵给他们引路的花树就在前面不远的山谷里，在几棵结满果实的大树旁随风飘舞。

“黄老师，你看那边好像有几棵李树。”

“哪儿？哦，我看见了，那不是李树，是毛荔枝！那种果子甜里带酸，是热带雨林中最好吃的野果。咱们去摘一些填填肚子吧。”

就在黄栌转过身去的一瞬间，花树一闪不见了。翠羽心中怅然若失。

“小果绿竹，走，咱们吃点东西去，过会儿还得下山呢！”翠羽叫着两个伙伴，跟着黄老师向那片毛荔枝走去。

几个孩子大嚼毛荔枝的时候，黄栌又在林子里找到了两个冬瓜似的菠萝蜜，顺便打了几瓶山泉水。等大伙的肚子重又鼓起来后，已是下午五点钟光景。黄栌爬到近处的一个小山岭上确定一下方向，然后带着大家抄近路下山。他们紧走慢走，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，来到了通往叶郎镇的山间公路上。

沿公路向前走了几百米，有一辆客货两用的工具车从后面开过来。黄老师挥了挥手，汽车在他们身边停住了。听他们说明情况，司机二话没说，就让他们上了车。

总算凯旋而归。一进学校大门，小果就飞快地往家里跑去。宗老师迎了出来，一手拉着翠羽，一手拉着绿竹，不住地说：

“我的孩子，你们总算平安回来了，这两天把我急得吃不下睡不好的。快进屋去吧，晚饭我已经热了三次了。”

“这几天有白岩的电话没有？”翠羽问。

“不着急，先吃了饭再说。”

宗老师进进出出一阵忙碌，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。翠羽虽然心中有事，但这两天的紧张劳累把她折腾苦了，就听从宗老师的安排，和大家一起吃了饭再说。

果然不出翠羽所料，白岩今天已经打了三次电话，说家里有事，让翠羽她们一回来就赶紧回去。

两个人不敢停留，放下饭碗直奔火车站。

翠羽绿竹在５号车厢找到两个靠窗的座位，挥手向站台上的黄老师告别，就在列车启动的刹那间，翠羽忽然看到黑影一闪，上了和她们相隔两个车厢的３号车厢。她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把，有麻烦了。

翠羽在绿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，就急匆匆向七号车厢跑去。

“请问列车长在哪儿？我要找列车长！”

“补票吗？找我就行。”值班的乘务员说。

“那好，这是两张硬座车票，麻烦你帮我换成软卧。”

“好吧。小姑娘运气不错，正赶上软卧有空位。”

翠羽拿着两张软卧车票，叫上绿竹，两个人赶快跑到封闭的车厢里躺了下来。不一会儿，绿竹就睡着了。只有翠羽心里明白，她们躲在这里也不安全。她想来想去，还得找列车长。

翠羽一连穿过好几节车厢，总算找到了那个披着列车长肩章的年轻人。听她说明来意，列车长笑了起来：

“你这个孩子，是不是看小说走火入魔了？谁会敢在列车上向两个小姑娘行凶？别开玩笑了，走，我送你回去，只管安心睡觉，到站时列车员会叫醒你们的。”
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，我们真的遇到了麻烦，请你相信我！”翠羽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。

“那好，你现在带我去找找看，那个黑衣女人在哪儿？我当面问问她。”

“不，我不能去见她，很可能她还没有发现我们，你让我自己找上去，出了事怎么办？”

“我们这可是治安模范列车，犯罪团伙都怕我们，一个女人还能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？”

“叔叔，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
“好好好，你不要说了，我现在就派乘警到你们那节车厢去，今天晚上不让形迹可疑的人打扰你们，这样总可以了吧？”

翠羽想想也只有如此，就跟着列车长回到了自己的车厢。

她迷迷糊糊正想睡着，忽然有个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传了进来：

“乘警同志，请问你看见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没有？”

“深更半夜的，找人等天亮再说。”乘警打个哈欠说道。

“我女儿和她的一个同学上网上出问题了，也不和家长打声招呼，竟然私自坐车去外地会什么网友！你说我这当妈的能不着急吗？”

“两个女孩，十二三岁……”翠羽的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。

“这位乘客要找两个女孩儿是不是？”是列车长的声音。

“对呀对呀！我女儿……”

“你不要说了，你女儿是不是长头发，大眼睛，水灵灵的很讨人喜欢？”

“是啊，她现在在哪儿？”

“在车上。”翠羽的手放在车窗上，头上直冒冷汗。

“在车上的什么地方？”

“你这个人真是，这样的女孩子每个车厢里都有！你让我怎么帮你找？”

“你这是什么态度？人家急得不得了，你还有闲心扯淡！”

“好了，好了，我不和你扯淡，现在就请你跟我到列车长办公室去，咱们到哪儿再谈，在这儿说话影响别人休息。”

“那好吧。你得保证帮我找到这两个孩子。”

“那当然，条件是她们必须在这趟车上。”

“哎哟！车长大人，你走路不长眼，差点把我的脚指头踩断了！”那个乘警显然是对着往车厢另一头走的车长抱怨说。

一片灯火，又一片灯火。过了一道桥，又过了一道桥。翠羽恨不得让列车变成有翅膀的大鹏鸟！

列车员来换票，终于到站了。

她叫起绿竹，拿着行李早早地来到门口，车门一开，两个人飞快地跳了下去。她警惕地前后看了一眼，那个黑衣女人的身影也从列车上飞了下来。幸好她们的位置紧挨地道口。她拉起绿竹，噔噔噔下了地道，没命地朝出站口跑去。

出了站，本来应当到对面拦车，翠羽灵机一动，拦住一辆反方向的出租车，两个人一上车，就催着司机快开，越快越好。

后面的黑衣女人也拦一辆出租车追了上来。

“师傅，有坏人追我们，你能不能想办法甩掉后面那辆出租车？我们付双倍的钱！”

司机向倒车镜瞄了一眼，说：

“没问题，你们去哪儿？”

“别管去哪儿，先甩掉后面的车再说。”

司机打开了对讲机，他用慢悠悠的口气问道：

“七号，七号，你在什么位置？请回答。”

“九号，我就在你后面。有什么事？”

“我的车没油了，到前面加点油，我有个上夜班的老客户，在过了十字路口的公共汽车站那儿等我，你能不能帮我拉一趟，兄弟求你了！”

“这没说的，谁让咱们是哥们呢！不过我现在有客人……”

“你就跟客人说说，谁没有求人帮忙的时候？”

“那我和客人商量一下，我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正说着，司机一踩油门，猛打一下方向，车拐了一个直角，钻进了小胡同。

“你们快说到哪儿，这一带的路我最熟，后面的车就是追，也甭想找到我们了。”

“叔叔，谢谢你了！我们去银杏楼。给，这是５０块钱，不用找了。”

“只要有地名就行，钱还是要找的，咱该咋办咋办。我这么大人了，还从来没干过宰人的事呢！”

汽车左拐右拐，终于把那个女人甩掉了。

汽车一在草坪边上停下来，两个女孩子下车就跑，也不管司机大声喊着找钱。就在离银杏树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，那个黑衣女人也在草坪外面下了车。她晃动鬼魅一样的身影，三步两步就追了上来。

“小孽种，我看你往哪儿跑！这次老太婆也救不了你了！”

话音未落，嗖地一声，一道鞭影朝翠羽飞来。

“翠羽，快趴下！”

翠羽一低头，就听叭叭叭几声脆响，几片银杏叶箭一样飞向她身后的黑影！

“绿竹，放剑！”

顷刻剑光闪亮，黑影掠起向后飞去。

翠羽和绿竹趁机跑上楼梯！她们刚上二楼，那黑衣女人也到了楼前。

“翠羽！快把雪簪给我！”外婆焦急地说。

聪明过人的翠羽，临变不惊，她在出租车上已经把雪簪拿出来握在手中了。一道黑色鞭影飞来，外婆打个趔趄，她的身子摇晃一下，伸手接住了翠羽递过去的雪簪。

“雪剑现身——”

一声呼叫，翠羽看见千万道雪光刺向夜空，一柄自动伸缩的宝剑出现在外婆手中，嗖嗖嗖连续向楼下的黑影刺去。

只听扑扑两声，两团黑影倒在地上不动了。

“老太婆，算你狠，我不和你较量，你就等着给你的宝贝女婿收尸吧！你那鬼女儿马上就会和你一样当寡妇了！”

“楠木林受你控制背叛人类，早就不是我女婿了，你爱把他怎么样就怎么样，我才不管你们的闲事呢！我还巴不得你早点杀了他，省得他助纣为虐，危害人类！”

“外婆！”翠羽听外婆这么说，心中一阵难过。

“傻孩子，我这么说，对你爸爸有好处。”

翠羽明白过来，破涕为笑。

外婆身子一歪，差一点跌倒。翠羽和绿竹赶紧搀住她，三个人回到了屋里。

“啊！”

一声惊叫，翠羽被眼前的景像吓呆了！

３０．和魔幻人对抗的夜晚

翠羽和绿竹扶着外婆进屋，一进门就见白岩仰面躺在地板上，面色苍白，看上去气息全无！

“白岩！白岩怎么了？”翠羽绿竹把外婆搀到藤椅上坐下，着急地问道。

“他被魔幻人打伤了。我已经给他服过药，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。”外婆说。

“那时间长了呢，时间长有危险吗？咱们赶快送他去医院，我去打１２０，叫急救中心的救护车，把你们两个一起送医院！”绿竹说着，拔腿就往外跑。

“孩子，快回来，这种伤这里的医院根本治不了。”

“那可怎么办呢？总不能……”翠羽焦急地看看外婆，又看看白岩。

“翠羽，咱们先把白岩抬到琴房里去，那里除了门口，别的地方魔幻人都进不去。等安置好了，外婆得离开一会儿，我去取些药回来。你和绿竹帮我把那架梯子搬过去，靠在银杏树上。等我走了以后就搬回来，不能让魔幻人发现我不在这儿。过会儿让绿竹守住白岩，你拿着雪簪把紧楼道。估计舍瑚一时半刻不会再来了。万一魔幻人来进攻，你就用雪簪对付他们。这几天和我交过手的一共有七个，刚才被我打死了两个，还剩下五个，他们只要看见雪簪，就不敢贸然上楼了。”

翠羽绿竹按照外婆的吩咐，把白岩抬进琴房，放在铺好的床垫上面，盖上被子。白岩一动不动，好像睡熟了，呼吸很微弱。虽然外婆说不要紧，翠羽、绿竹心里还是沉甸甸的。她们把梯子在银杏树下放好，外婆吃力地用那条没受伤的手臂扶着梯子爬到树上，说了声：“我去去就来！”便消失不见了。

她们把梯子搬回原处，绿竹就去坐在白岩身边，翠羽握紧雪簪守住门口，盯着空荡荡的走廊，寸步也不敢离开。

起风了，银杏树哗啦啦响个不停，那声音就像一条流淌不息的河水。树冠上面的天空瓦蓝瓦蓝，几颗明亮的星星带领着无数颗小星星，不断眨着眼，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。夜风吹来，翠羽打了个寒战，她回想着近些日子经历过的种种离奇的事情，心中涌起对妈妈的思念，那思念被银杏树上的风声吹刮着，大海一样又深又远！翠羽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那又远又长的思念拉成了薄片片……

天空忽然一暗，惊醒了沉思中的翠羽。两道黑影闪过，落在银杏树下。

“绿竹，来了两个魔幻人，你守在白岩身边千万不要离开，让我来对付他们。”翠羽压低声音对绿竹说道。

“好，我听你的。你小心把住屋门，魔幻人只要不上楼，就不要理他们。”绿竹说。

“楼上黑洞洞的，老太婆会不会不在里面呢？”

“我看舍瑚的话也不可轻信，她说老太婆这会儿不在，那她自己怎么不来呢？”

“她也许是害怕蓝剑吧。”

“那女娃娃的剑是够厉害的，可她毕竟功力太弱，根本伤不到舍瑚。”

“那是因为她放剑只是为了救别人，要是危及女娃娃自己的生命，逼她飞剑自卫，怕就很难逃脱了。”

“哦，原来是这样。这次咱们伤到了她的朋友，她一定会舍命相拼。还有那把闪光的雪剑，更不好对付，弄不好，咱哥们怕就回不了魔幻界了。”

“如果那个老太婆真的不在，光凭她外孙女，是不能让雪剑现身的。”

“不过，不管那老太婆在不在，咱们都得上楼去看看。不然的话，舍瑚又该说咱们不尽力了。”

“我可是告诉过你了，不能对蓝剑下手，你如果伤到她，我可没能耐救你。”

魔幻人说完，一纵身上了二楼。

“外婆！我听见好像有人来了。”翠羽打个哈欠，装作刚从梦中醒来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。

魔幻人怔了怔，双双飞下楼去。

“好悬哪，咱们差一点让舍瑚给骗了。”

“我只听见那小姑娘喊，没听见老太婆应声啊？”

“还没应声你就下来了，当然听不清了。”

“要不再上去看看？”

“要去你去，我还不想死。”

“我去就我去，你在下面接应好了。”

黑影沿着走廊移动，挨门儿窥探着房间里的动静。

黑影到了翠羽她们刚才呆过的房间，可以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。翠羽举起了雪簪——

魔幻人没有直接朝琴房这边来，他在那间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出来，又向隔壁走去。

翠羽屏住呼吸，握紧雪簪等待着。好在她知道有绿竹保护，白岩就不会有危险，心里总算踏实一些。

魔幻人转完一圈儿之后，终于向琴房走来。

只差一个房间就到琴房了。

魔幻人从那间屋子里出来，一步步逼近——

“雪剑现身！”翠羽用最大的声音喊道。

雪簪在她手中连动都没动。

“哈哈！老太婆果然不在！小姑娘你还是乖乖地让开吧。”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翠羽大着胆子问，声音有些发飘。

“不干什么，就去下面转一圈儿玩玩。”

“这是楼上，想去下面玩，你上来干什么？”

“别给我乱搅舌头，就你一个黄毛丫头还想骗我？”

“我没有骗你。”

“这整座城就是一条大船，智慧人的水源就在下面。你快点让开，别把我惹恼了，捻死你就像捻死一只蚂蚁。”

魔幻人说着，闪身向翠羽扑了过来。

“雪剑现身——”一道光茫闪过，魔幻人飞快向后退去。

“什么人又来送死！”外婆一声断喝，从银杏树上纵身飞上楼来。

魔幻人逃走了。

“外婆！”一见外婆轻捷的身影，翠羽就知道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。

“翠羽，白岩没事吧？”外婆问道，顺手打开了照明开关。

“白岩睡得很沉，一次也没有醒。”绿竹说。

“他不是睡着，是昏迷。”外婆说。

“他伤得很重是不是？你拿到药了吗？”翠羽着急地问。

“就是为了配药，我才在那边呆了这么久，让你们受惊了。不过白岩马上就会没事，我这就喂他服药。”

外婆说完，从口袋里取出一瓶药水，在柔和的灯光照耀下呈现黄绿蓝橙灰五层颜色。

“把白岩扶起来。赶紧把药喂下去，时间长了会对他的身体造成长久伤害的。”外婆说着，在白岩身边坐下。

翠羽赶忙和绿竹一起把白岩扶起来，让他靠着她们坐好。外婆把药瓶送到白岩嘴边，药瓶一碰到白岩的嘴唇，就伸出一根白色小管，外婆轻轻捏着药瓶，彩色药液慢慢地流进白岩口中。外婆示意放白岩躺下。然后对两个女孩子说：

“你们可以放心去吃点东西了，要不了多久，白岩就会醒过来，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做。”



关键词：